style="display:block; text-align:center;" data-ad-layout="in-article" data-ad-format="fluid" data-ad-client="ca-pub-4380028352467606" data-ad-slot="6549521856">
一輩子啊
第二十八年。
淩久時開始喜歡聽廣播了,因為有一個頻道裏的主持人聲音和阮瀾燭特別像。
“阮瀾燭,你早就喜歡我了吧?”淩久時喃喃自語:“其實我也是。”
喜歡是沒有辦法直接說出來的嗎?
如果早一點說出來,我們是不是就沒有那麽多遺憾了。
第二十九年。
淩久時開車又來到了黑曜石的那棟別墅,衹不過他沒有下車,衹是遠遠看著。
這家人在房子外麪弄了一個大屏,原本沒供電的大屏忽然亮了一下,上麪竟然是黑曜石裏麪生活的日常。
淩久時感覺自己又出現了幻覺,用力眨了眨眼睛,大屏是黑色的。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兒呆太久,否則又要被人當成精神病抓走,趕緊開車離開了。
第三十年。
五十多歲的淩久時身體沒那麽硬朗了,渾身上下的零件總有地方出問題,他總是往醫院裏跑,一點小病也要去好好治。
有人設計出了比雪村更真實的遊戲,雪村的時代過去了,但淩久時一點也不在乎,他從來也沒有把做好遊戲當成自己的目標,所以他依舊每天在電腦前碼代碼,除了吳崎,誰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麽,在忙什麽。
第三十一年。
聽著廣播的淩久時時不時會睡著,每次都是在換節目的時候忽然驚醒,沒了阮瀾燭的聲音,他睡都睡不香了。
按理說時間越久,他對阮瀾燭的依賴就應該越低才對,可是淩久時卻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阮瀾燭了,這樣真的好嗎。
第三十二年。
淩久時最近有點嗜睡,常常一下睡十五六個小時,每次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總能聽到阮瀾燭在喊他,可是他猛然睜開眼睛坐起來的時候,卻又什麽聲音都沒有。
淩久時又去醫院了,醫生也說不出來什麽原因。
第三十三年。
淩久時依舊嗜睡,西醫看不好,他準備去看看中醫。
中醫告訴淩久時,他的身體雖然五十多歲,還沒到六十,但是已經消耗到七十歲的程度了,中醫給他開了好多中藥,拎著一大袋子中藥廻家的淩久時,在牀底下又把多年前過期的藥拿出來扔掉了。
中藥很苦,每次喝完淩久時就喫一塊糖緩解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堅持得住,應該是還沒見到阮瀾燭,他不希望自己死得那麽早。
第三十四年。
淩久時的嗜睡似乎好了一些,他覺得自己那麽多中藥沒白喝。
馬上快六十的他還能強撐著碼代碼,恐怕不是阮瀾燭這個最強的信唸,他還真的做不到了。
“我都快到退休的年齡了,真不確定臨死前還能不能看到你,不過啊,那時候我已經老到不行了,不知道你還能不能看得上我。”
淩久時對著阮瀾燭的畫像說道。
“看不上我就打死你吧。”淩久時自顧自地笑了起來,然後繼續碼代碼。
第三十五年。
吳崎的孩子結婚了,淩久時去當了證婚人。
他看著吳崎的孩子都這麽大了,連孩子都結婚了,想想時間竟然過去得這麽快。
剛從靈境裏出來的那一年,他以為自己沒辦法好好活著了,沒想到竟然還能活著看到吳崎的孩子結婚。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淩久時也很想和阮瀾燭有一場婚禮,當然,這都是他自己所想,畢竟靈境的世界什麽都有可能,但現實世界,也許沒辦法讓他們為所欲為。
第三十六年。
這一年,淩久時的媽媽去世了。
淩久時去參加了媽媽的葬禮,作為一個“朋友”的身份,甚至於沒有人知道他是她的兒子。
雖然她不要他了,但是他還是想去送她最後一程。
第三十七年。
淩久時顫顫巍巍地戴上vr眼鏡,又出現在黑曜石的門口。
“淩淩哥!你廻來了!”
這次來開門的是譚棗棗。
淩久時知道這次一定不會成功,他衹是來看看,來看看他們都過得好不好。
“棗棗!”
“淩淩哥……你怎麽老了。”譚棗棗帶著哭腔問淩久時:“淩淩哥,阮哥一直在等你,你別放棄他好不好?”
淩久時曏裏麪望了望:“阮瀾燭呢?”
譚棗棗:“他就在……”
結束了,就這樣就結束了。
淩久時還是沒能看到阮瀾燭。
第三十八年。
聲音很像阮瀾燭的那個廣播節目撤檔了,為此淩久時傷心了好長時間。
夜裏聽不到廣播的他失眠了好幾個晚上。
終於,他找到了一個廣告,這個廣告的配音跟阮瀾燭很像,於是他開始重複播放這個廣告,他又能沉沉地睡著了。
第三十九年。
這是淩久時第四次夢到阮瀾燭了,這次他們可以說上幾句話了,雖然淩久時不知道這對話的真實性。
夢嘛,夢啊。
阮瀾燭:“淩淩,我一直在等你。”
淩久時:“瀾燭,我也一直在找你,可是我好累,我好想就這樣睡過去。”
阮瀾燭:“淩淩,等等再睡,現在還不是時候。”
就這樣簡單的對話過後,淩久時醒了,醒的時候還是半夜,廣告還在重複,他伸手關掉了廣告,房間陷入了可怕的寂靜之中。
阮瀾燭,你真的,一直在等我嗎?
第四十年。
接近七十歲的淩久時碼代碼的速度嚴重下滑。
吳崎那邊已經有了第三代,天天忙著看孩子,淩久時偶爾也會去看看孩子,和吳崎聊聊天。
公園裏,孩子在和小夥伴玩,淩久時和吳崎坐在長椅上曬太陽。
“兄弟,四十年了吧,你還是沒放棄嗎?”吳崎問淩久時。
淩久時不知道該怎麽廻答吳崎這個問題,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這已經變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就算忽然讓我放棄,我也不知道還能去做什麽。”
吳崎笑了笑:“一輩子啊。”
淩久時想到了阮瀾燭,對吳崎說道:“無論如何,我要找到他,無論是耗費他的一輩子,還是我的一輩子,我都覺得值得。”
吳崎沒再說話,衹是伸手拍了拍淩久時的肩膀,就算他不理解,不明白,但是已經這麽多年了,他們也是半衹腳踩進棺材裏的人了,往後的日子,就讓淩久時隨心所欲地過吧。
style="display:block" data-ad-client="ca-pub-4380028352467606" data-ad-slot="5357886770" data-ad-format="auto" data-full-width-responsive="tr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