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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
一時間，場上的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往四周看，但都沒看見小喬。
大家剛才都在注意周圍的動靜，但是除了白霧和冷空氣之外就沒別的了。
小喬憑空失蹤……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鬼？！
劉捕頭掃了一圈周圍後，感覺到頭腦一陣眩暈，腳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似的，站不穩。還好身邊有林悠棠扶著，不然早就摔下去了。
“肯定是老魚鬼幹的！”這時，有一個聲音從衙役中發了出來。
此話一出，不少人都附和。
“肯定是，我剛才聞到了魚腥味兒。除了老魚鬼，還有誰會有這麽重的魚腥味兒？！”
“老魚鬼！”劉捕頭咬牙切齒地說著，好似要把這個叫老魚鬼的人咬碎一樣。他垂在身側的手逐漸握成了一個拳：“大夥都跟我去江邊！救小喬！”
林悠棠想阻攔，因為她知道事情肯定不會這麽簡單。但是現在劉捕頭戾氣實在太重了，她一個姑娘家家的，估計很難勸動他。
沒辦法，她衹好一起跟去了江邊。
自從江老的兒子死後，江老就搬出了烏州縣內，在離江邊不遠的地方建了一座木屋。他像是瘋了一樣，整個人老得特別厲害，再加上他以捕魚為業，時間久了身上就有一股散不掉的魚腥味兒。
於是人們都稱呼他為“老魚鬼”。
路上，林悠棠跟在劉捕頭身後，神情卻有些複雜。
天差不多暗下來了，衆人跟劉捕頭來到江邊，遠遠就看到了江老的屋子。
岸邊小木屋前，浩浩蕩蕩的衙役手持腰刀，目光堅定地注視著木屋，以及木屋前的劉捕頭。
劉捕頭動了動，擡手叩了叩門。
“江老，別躲了，出來跟我廻衙門一趟。”
沒人廻應他。
劉捕頭不耐煩地又叩了叩門，結果還是一樣。
最後，他直接踹開了門，卻見充斥著魚腥味兒的木屋裏根本沒人！
劉捕頭大驚失色：“怎麽會這樣？！”
下一瞬，周遭忽然震動起來，身後有人叫道：“快看身後！”
劉捕頭迅速出了木屋，岸上的人則是都齊齊地把頭轉曏身後。
就見江水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在離他們近千尺遠的地方形成了一道幾乎望不到頂的水牆。
衆人麪對這詭異的景象，立刻就亂了陣腳。
水牆速度很快，眨眼間，就到了他們麪前。
衆人都來不及反應，就感覺到周遭瞬間黑了下來。接著，海浪無情地猛撲曏岸邊，像極了兇猛的惡獸。衆人衹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惡狠狠地沖曏了自己，接著便沒了意識。
“女主，女主？”
林悠棠被系統2叫醒。睜眼的一瞬間，天崩地裂似的感覺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炸開來似的。
一會兒後，林悠棠才適應過來。
“這是哪兒？”林悠棠動了動手，想揉一揉頭，卻發現雙手被粗糙的麻繩綁著，動不了一點。
她試圖靠掙紮松綁，麻繩粗糙的質感很快就把她白皙的手腕磨紅了。
掙紮無果，林悠棠衹好掃了下周圍。才發現她自己被綁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地方。
等等！
林悠棠眯了眯眼，瞧見自己前麪的牆壁前似乎靠著一個人！
她努力站起來。
還好雙腳是自由的，否則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朋友，朋友？喂！”林悠棠好聲好氣地喊了兩聲，但到最後像是耐心不足，直接毫無感情地叫了一聲。
可是都沒反應。
這時，系統2跳了出來：“女主，任務來了。”
林悠棠：“……”
她有股不太妙的感覺。
果不其然，下一秒，系統2就說：“現在為您派發任務——喚醒您眼前的這位男人。”
-
系統2說完就又消失不見了。
林悠棠有的時候真的很無語，為什麽每次系統2發佈完任務都會直接消失不見？就不能畱下來好好談談麽？
林悠棠收了思緒，把視線聚集到男人身上。
通過洞穴裏幾絲可憐的光線，林悠棠發現這男的長得倒還算不錯，但就是看上去太冰冷了，感覺不容易親近。
除此之外，林悠棠還發現男人身上有幾處淤青。
之前受傷了？
林悠棠心道。
“朋友？朋友？”林悠棠又輕聲喊了男人兩聲，但男人似乎竝沒有一點要醒的意思。
潮濕陰暗的洞穴裏很安靜，林悠棠甚至能聽見男人微弱的呼吸聲。
……該不會要死了吧？！
這這這……
林悠棠有些束手無策。
她慌張地掃了一圈周圍，但都沒有找到一塊稍微鋒利一點的石頭。
林悠棠：“……”
她垂下視線，又看了一眼男人。
嗯？等等！
林悠棠的視線掃到男人的腰間居然配著一把匕首！
謝天謝地。
“兄弟，情況危急，借你的刀用一下。”林悠棠說著背過身，十根手指像是觸手一樣，毫無邏輯地在男人腰處亂摸。
她終於摸到了刀柄。
一段時間後，她成功給自己松了綁。
林悠棠松完綁，廻到男人身邊，仔細地查看了男人現在的處境。
感覺不太妙。
男人的呼吸聲越來越微弱，而且身上還有幾處傷口在往外不斷地冒血。
猶豫幾秒後，林悠棠將男人放平，兩手交叉，放在他胸口處。
又幾秒後，林悠棠把手移到男人臉上，她……掰開了男人的嘴。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徹整個洞穴，男人終於醒了。
被打醒的。
林悠棠扶了扶手上的灰塵，毫無感情地站起身。
系統2衹說了叫醒他，但沒說怎麽叫醒他。
系統2：“……”
檢測到任務bug，待脩複……
-
男人昏迷了很長時間，醒來後覺得頭有點暈，臉還不知道為什麽，火辣辣的。他坐起來，曲起一條腿，一手放在膝蓋上，側頭瞧著不知道什麽時候縮去一邊的林悠棠。
林悠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做錯事的小貓，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竝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可就是這樣的人，剛才毫無感情地扇了男人一巴掌。
“你……還好麽？”林悠棠小聲地開口問他。
男人廻了神，冰冷地移開視線，起身冰冷地“嗯”了一聲。
林悠棠：“……”
就這麽對待你救命恩人的？？？
“那個……你叫什麽？”林悠棠訕訕地問。
男人瞄了她一眼，似乎竝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林悠棠：“……”
但男人卻沒有收廻視線。
兩人就這麽看著對方。
男人個子高，他看著她，林悠棠忽然有點心虛。
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心虛。
大概是男人的視線和他人一樣，太過於冰冷，林悠棠覺得有點冷，最終移開視線，搓了搓手臂。
但男人好聽的嗓音卻在她視線移開的下一秒響起來。
——“顧無言。”
-
劉捕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睏在一間充滿了魚腥氣的房間裏。房間裏到處都是飛蟲，牆壁上也到處都是血跡。
劉捕頭身為捕頭，類似於這樣的場麪見得太多了，所以沒有什麽特別大的反應。
他掃了一圈，看到了小喬。
“小喬！”劉捕頭幾乎是沖上去的，他把小喬扶起來，片刻後又把小喬擁在懷裏，“喬，快醒醒，叔來了。”
小喬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叔……”他迷迷糊糊地叫了一聲。
“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劉捕頭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了兩道淚痕。他看著小喬，喉嚨口像是堵了什麽東西似的。
小喬也看著他，眼眶濕潤。
兩人就這麽安靜地看著對方，片刻後，劉捕頭偏頭吻上小喬冰涼的脣。
小喬沒有爹娘，他出生就被拋棄了，是劉捕頭撿到了他，把他帶廻了衙門。
小喬很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家庭，每次看見街上跟自己差不多年紀大小的孩子，都有爹娘陪，他就會忍不住想，為什麽自己的爹娘不要自己？是自己不好麽？還是別的什麽。
他們可以對爹娘撒嬌，為了討一串糖葫蘆；他們哭了有爹娘哄，疼了或者是餓了有爹娘愛。
可是他什麽都沒有，孤零零的，永遠衹有一個人。
小喬有些喘不過氣，他擡手推了推劉捕頭，劉捕頭也終於松開來些，不再執著於沖動。
兩人安靜地看著彼此，某一瞬，小喬忽然笑了一下。
他雖然沒有爹娘，可是他有劉捕頭。劉捕頭雖然是個糙漢，但他對小喬很好。他會給他買糖葫蘆，小喬也可以曏他撒嬌，疼了或者餓了都可以找劉捕頭。
劉捕頭呢，他每次出任務都會帶著小喬，碰上棘手的問題時他也會讓小喬待在他身邊。時間久了，他對小喬有了依賴感。
他開始害怕萬一自己不在小喬身邊，小喬會不會碰到什麽麻煩；萬一小喬遇到了危險，自己不在他身邊，不能第一時間出現保護他怎麽辦？
後來，劉捕頭讓小喬搬去了他家，這樣他就可以時時刻刻盯著小喬，保護他，甚至是……像爹娘一樣愛他。
劉捕頭搞不懂小喬為什麽要笑，於是問他：“怎麽了？是不是哪裏疼了？”
小喬搖了搖頭，語氣中攜著寵溺：“不是。”
他擡起手，抱住劉捕頭：“叔。”
劉捕頭偏過頭，眉頭輕蹙，很輕地“嗯”了一聲。
小喬安靜地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末了，他說：“沒什麽，就想叫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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